“老爸、老妈”是我对公公、婆婆的尊称。自打结婚后,我有了两个爸妈。都叫爸妈容易搞混,公公、婆婆比我爸妈年长一点。我就在前面加一个“老”字。
老爸是县政协退休的干部,中南林学院科班出身,当过多年的科局一把手。如今虽七十高龄,已微佝偻的身躯依稀可辨当年的神采。老妈是一名本分、敬业的小学老师,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,干得比驴多。退休后,老妈很不习惯。我生下儿子后,老爸老妈二话不说,抛下一切双双过来帮忙带孙。
老爸是个和事佬,跟他说什么,都说要得、要得,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样子。老妈生性要强,吃了“操心米”,喜欢当家做主,我称“慈禧太后”。我穿衣服得不得体,发型好不好看,她都要“评头论足”。早上要是没按平时的点上班,在家拖拖拉拉,她恨不得把嘴巴钉在你身上,怎么还不走?要迟到啦!要珍惜自己的岗位啊!饭碗里还剩几粒米饭没吃干净啦,洗完手水龙头没拧紧啦,餐巾纸多扯了一两张啦,偶尔想到外面撮一顿,她都看不惯,每次都要郑重“训话”。
一开始我觉得自己很不幸运,怎么有个这么爱唠叨又吝啬的婆婆?亏她自己当年还是大户人家出身,大半辈子的婚姻居然把她熬成这个样子。久而久之,我选择沉默。不是说爱屋及乌吗,既然他是我爱人的妈妈,她说什么,我就听着吧。
我这个儿媳妇没少挨骂,公公更是婆婆的首选“出气筒”。做事慢了半拍,什么事没按她的心意去做,都会令婆婆火冒三丈。那天早上,她要公公蒸包子做早餐。人有三急的公公上完洗手间再去拿,就被婆婆指责反应迟钝、老糊涂。公公说,我受了你一辈子气,被你骂了一辈子呢。话虽这么说,公公真要一个人上街了,婆婆又会担惊受怕,怕公公真的老糊涂了走丢。时不时打个电话问公公在哪里,迷路了没有。两个老人偶尔分开一两天,也是互相挂念,担心对方有个头疼脑热的。
时间一长,我算是明白了婆婆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。性格急躁的她却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,在亲戚朋友中间是个压得住台的人。娇娇女的她嫁人后一切从零开始学习洗衣做饭缝缝补补。婆婆的针线活做得一流,一针一线一布,即可做成一件漂亮的衣裤,像变魔术似的。据说当年家里的衣服都是她用针线做好的。我儿子的一些小罩衣、袖套也是出自婆婆之手,穿在身上绝对不比服装店的差。现在年纪大了,眼睛不好使了,这些针线活,她才做得少了。
婆婆勤劳能干,家里大事小事一把揽,我就做甩手掌柜,什么事都不操心,家里什么时候要交电费水费天然气费,我都不清楚,每天吃着热气腾腾的早餐上班,下班又有热乎乎的晚餐等着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。家里有个老人是个宝,我算是深刻感受到了。
老爸、老妈,我爱你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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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段淑芳
编辑:贺晓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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